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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 (第3/6页)
走去,那暗影也悄步跟了上来。走到巷口,她一眼瞧见楚澜的贴身护卫管豹,独坐在对面茶摊上,便停住了脚步。身后那人也倏地躲到了路边一棵柳树后,看来和管豹并非一路人,应当是摩尼教徒。正好,不必费力两处去寻。 ??她便招手唤过管豹,将他引到那柳树附近,让管豹传话给楚澜,明晚到金水河芦苇湾船上交接紫衣人。柳树后那人自然也听到了。 ??说罢,她便望城里走去。走了一阵,发觉身后又有人跟来,听脚步仍是刚才那暗影,似乎是个女子。这女子听到了那些话,恐怕是立即传信给附近同伙,自己又紧忙避过管豹,绕道追了过来。梁红玉心想,且让她先跟着。 ??到城里时,天已微亮。她有些困乏,想到今晚还有一场恶战,便在御街边寻了一家客店,挑了间宿房,进去一觉睡到了傍晚。醒来后,到窗边偷偷一瞧,见街对角有个提瓶卖茶的布衫女子不时朝这边瞅望,看身形正是昨晚那女子。虽然衣衫破旧,满脸汗尘,衣领下却露出白皙皮肤。梁红玉不由得笑了笑,这女子恐怕是摩尼教那个明慧娘。 ??她回身开门,出去讨了盆水,随意洗了把脸。出去到街上寻了家胭脂店,买了些上等胭脂水粉。那卖茶女子一路都在跟踪。她心中暗乐,装作不知,回到客店里,先吃了碗素面,后叫店家打了盆水,借了面铜镜。细细梳洗过后,匀脸、描眉、画唇、贴花黄,换上包袱里一套朱衫红裙,将自己装扮得明明艳艳,而后出去让店家替她雇辆车子,店家见了她这新貌,惊得说不出话。半晌才回过神,忙跑去唤了辆厢车来。上车时,她见那卖茶女子躲在墙角觑望,心想,你也累了,接下来便不能再让你跟着了。 ??她在车中吩咐那车夫,先往东快驶了一段,又向北穿进巷子,连拐了七八道,确认甩开那卖茶女子后,才下了车,拿出七八钱一块碎银,让车夫继续往北,到景灵宫东门等候。自己则穿出巷子,另寻了一个车马店,又雇了一辆车,坐着赶往西郊谭琵琶那庄园。 ??到了那园子时,天已黑了。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,将里头的药粉倒在左手手心,握住拳。右手拎起包袱,让车夫在此处等候。下车走到院门前,让门人进去通报。半晌,一个仆人引着她穿庭过廊,一路走到后边花园。只见树上池边挂满各色灯笼,一片牡丹花丛中,摆了一张锦屏乌木绣榻、一桌酒菜。谭琵琶穿着雪白衫裤,斜歪在枕上。七八个艳色女子环侍左右。 ??梁红玉一见谭琵琶,顿时冲起一阵愤辱。她强力抑住,将包袱放到地上,上前拜见赔罪。 ??谭琵琶悻悻盯着她:“你拿什么来赔罪?” ??“崔妈妈吩咐,无论谭指挥有何吩咐,都不能违逆。” ??“又是崔妈妈吩咐?她若不吩咐,你便要违逆?” ??“红玉不敢。红玉出身将官之家,不通行院礼数,冒犯了谭指挥,有罪本自当罚。谭指挥已惩戒过红玉,红玉也已痛心悔过。恳请谭指挥海量宽宏,饶过红玉。谭指挥若不嫌红玉粗颜陋质,从今以后,红玉必会甘心诚意服侍谭指挥——”说着她从榻边桌上取过一只汝窑天青莲花酒盏,趁势将手心里的药粉抖进盏里,随后拿过酒壶,满斟一盏酒,走过去跪到榻前,双手恭呈给谭琵琶。 ??谭琵琶却并不理会,仍盯着她,半晌才懒懒问:“这杯酒,仍是崔妈妈吩咐的?” ??梁红玉情知谭琵琶是在有意戏辱。若顺了他意,他定会加力羞辱;若逆了他,则会勃然发怒,绝不会吃这盏酒。她心中急忖,忽闪出一个主意,忙抬眼望向谭琵琶:“这一盏,并非妈妈吩咐,也不是敬给谭指挥——” ??“哦?那是敬给谁?” ??“这一盏酒是敬给令尊大人——谭节度使,唯愿谭节度使在江南运兵如神,及早平定乱贼。父子连心,请谭指挥代为饮下这杯降贼得胜酒。” ??谭琵琶果然立即坐起了身子,犹豫片刻,伸手接过了那盏酒,分作三口,饮了下去。 ??梁红玉忙趁机取过酒壶,又替他斟满:“这第二杯,是敬令尊大人福寿康安、鸿运常吉。” ??谭琵琶只得又一口饮尽。梁红玉不容他思索,忙又斟满:“这第三杯,是敬谭指挥,子承父志、家业恒昌。” ??谭琵琶听了,不觉露出笑,又一饮而尽。三杯酒落肚,药性随即发作。他刚要开口说话,